翻译:熊建辉 臧日霞、杜晓敏
前言
1.自2000年全民教育六大目标和千年发展目标确立以来,世界教育取得了显著进展。不过,这些目标到2015年并未如期实现,国际社会仍需继续开展行动,以实现未竟的议程。《变革我们的世界: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Transforming Our World: the 2030 Agenda for Sustainable Development)[1]中的目标4(SDG4)——“确保全纳、公平、有质量的教育,增进全民终身学习机会”(Ensure inclusive and equitable quality education and promotelifelong learning opportunities for all,以下称“教育2030”)——以及它的关联目标,是为世界教育设定的2015年到2030年更为宏伟、普适的目标。我们必须全力以赴,确保这一总目标及其具体目标如期实现。
2.“教育2030”的开发历经了广泛的征求意见的过程。该过程得到各会员国的支持与认可,得到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和其他合作机构的帮助,还得到全民教育指导委员会的指导①。“教育2030”以2012年、2013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与联合国儿童基金会领导的2015后教育专题磋商、2014年5月在阿曼首都马斯喀特举办的全球全民教育会议以及非政府组织磋商、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于2014年和2015年组织的5次区域性部长级会议以及2014年在巴基斯坦伊斯兰堡举行的9个人口大国会议的成果为基础②。《马斯喀特共识》(Muscat Agreement)[2]是“教育2030”开发过程中的重要里程碑,2014年5月召开的全球全民教育大会通过了该共识,使其成为全球教育的目标。联合国大会可持续发展目标开放工作组将该会确定的相关目标和实施方法以建议的形式向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大会提交。
这一开发过程在《仁川宣言》(Incheon Declaration)中达到顶峰。2015年5月21日,2015世界教育论坛在韩国仁川举办,全会一致通过了该宣言。《仁川宣言》包括全球教育共同体对“教育2030”所做出的承诺和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明确将教育视为发展的主要驱动力。2015世界教育论坛讨论了为“教育2030”实施提供指南的《教育2030行动框架》,其核心要素在《仁川宣言》中获得一致认可。《教育2030行动框架》列出了如何在国家(country/national)③、区域和全球层面将仁川会议通过的承诺转化为实践;其目标是以教育可持续发展目标和实施战略为中心,监测全部国家和合作伙伴,为实施、协调、资助和监测“教育2030”提供方法,以保障人人获得全纳、公平、有质量的教育和终身学习机会。框架还建议采用指示性策略,以便各国在开发符合各自情况的规划和策略时,在充分考虑不同国家的现实、能力和发展水平以及各国政策和优先发展计划的基础上采用这些策略。
3.《教育2030行动框架》分为三部分。第一部分概述了“教育2030”的愿景、理念与原则。第二部分描述了全球教育的总体目标、与其相关的七项具体目标、三项实施举措以及指导性策略;第三部分提出了协调全球教育努力的组织架构以及治理、监测、跟踪和研究的机制,同时考查了确保“教育2030”获得充裕经费的方式,列举了为在国家、地区和全球层面实现议程所需要的合作伙伴关系。
愿景、理念与原则
4.教育是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的核心,也是成功实现所有可持续发展目标必不可少的因素。认识到教育的重要性,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突出了教育的重要作用,将教育目标进行单列(SDG4);同时在健康、成长与就业、可持续消费与生产、气候变化等其他几个可持续发展目标里提及教育的目标。实际上,教育可以加快实现全球可持续发展目标,因而应将教育视为实现每一项可持续发展目标战略的一部分。涵盖于SDG4的最新教育议程努力做到统揽全局、通盘考虑、鼓舞人心并普遍适用,并受到教育改变个人、社区和社会的生活,以及不让一个人掉队等教育愿景的启发。新议程纳入了全民教育目标中未完成的事宜,关注与教育相关的千年发展目标,将有效应对当下及未来全球以及各国面临的教育挑战。受到人文主义教育与发展观的启发,新议程以权利为基石,以人权和尊严、社会公正、和平、包容和保护的原则为构建基础,同时兼顾文化、语言和种族的多样性,共同承担责任与问责。[3]
5.《教育2030行动框架》充分吸收了2000年以来的经验,以全民教育运动为基础,继续向前推进。“教育2030”的创新之处在于其透过终身学习路径,关注不断扩大所有教育层次的入学机会,促进全纳、公平、有质量的教育和学习结果。以往的主要经验是全球教育议程应该在整体的国际发展框架下才能更好发挥作用,它要与人道主义的回应建立强有力的联系,而不是让其与独立的全民教育目标和与教育相关的千年发展目标随机地产生作用。通过采纳《仁川宣言》,国际教育界设定了与整体发展框架一致、单独、更新的教育目标。新的教育议程关注全纳与公平,即给予每一个人平等的机会,不让一个人掉队。这印证了另一种经验:要更努力地关注边缘化或弱势群体。所有人,无论其性别、年龄、种族、肤色、民族、语言、宗教信仰、政治立场、国家或社会出身、财产或个人出身,以及那些残障人士、移民、原住民,儿童和年轻人,尤其是那些处境不利或处于其他状况下的人们④,都应该有机会获得全纳、公平、有质量的教育和终身学习机会。对教育质量、学习和技能的关注凸显了另外一项重要经验:如果只关注教育入学机会,而未充分关注学生入学后是否能学好并获得相关技能,那么,这将会造成危险。全民教育目标尚未实现的事实带来了更深层的教训:“想当然的常规”不会带来有质量的全民教育。若仍沿用常规的节奏,很多远远落后的国家将无法完成“教育2030”的新目标。这意味着,至关重要的是:应该以前所未有的步伐,动员多方共同努力,调动所有资源去改变当下的实践。“教育2030”议程的另一个新特点是普适性,适用于全世界所有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
6.必须在当今发展的大背景中来审视“教育2030”。教育系统必须相互关联,回应迅速变化的外部环境,如变革的劳动力市场、技术的更新换代、城镇化的兴起、政治环境的不稳定、环境恶化、自然风险与灾难、对自然资源的争夺、人口压力、全球失业率的攀升、贫穷的困扰、不平等的扩大以及和平与安全所面临的更多威胁。到2030年,教育系统需要录取数以十亿计的儿童和青少年接受基础教育(包括学前教育、小学教育和初中教育)[4],并为所有人提供公平接受高中教育和高中后教育的机会。同时,为幼儿提供早期保育和教育,确保儿童的长期发展、学习和健康也非常重要。对于教育系统而言,确保所有儿童、年轻人和成年人学习并获得相关技能,包括娴熟的书写能力,亦至关重要。儿童、年轻人和成年人需要开发终身所需的灵活的技能和能力,以便他们能在一个更安全、可持续、互相依存、以知识为基础、受技术驱动的世界中生活与工作。“教育2030”将确保每一个人都获得坚实的知识基础,发展创造性思维、批判性思维以及合作性技能,培养其好奇心、勇气及坚韧性。
7.对人类发展和经济、社会、环境可持续性的教育目标及其相关性的最新关注,是“教育2030”议程的显著特征。这一特点深嵌在其从全局出发的人文主义愿景中,可以为新的发展模式作出贡献。该愿景超越了教育功利主义的方法,整合了人类存在的多元维度[5]。它理解的教育是全纳的,对促进民主和人权、提高全球公民性、宽容性、公民参与以及可持续发展都至关重要。教育可以促进跨文化对话,培养受教育者对文化、宗教、语言多样性的尊重,而这些对实现社会的和谐与公正具有重大意义。
8.对那些需要有质量的全民教育的国家和社会而言,受益之处颇多。教育改善生活(特别是对于女童和妇女而言)的有力证据越来越多[6]。教育在根除贫困中发挥着重要作用:它能帮助人们获得体面工作,增加他们的收入,提高生产效率,助力经济发展。教育是实现性别平等的最有力的方式,能让女童和妇女充分地参与到社会和政治中,并拥有经济权利。教育同时是提高个体健康水平最有效的方法,并能够确保惠及下一代。教育能挽救数以百万计的母亲和儿童的生命,帮助他们预防和遏制疾病,教育也是减少营养不良的重要因素。此外,教育有助于促进对残障人士的包容[7];能为生活受到危机和冲突影响的儿童、年轻人和成年人提供基本保护,而且为他们提供重建自己生活和家园的工具。
9.赋予全民受教育的权利,需要时时处处创造更多机会,那些冲突中的国家与地区尤其需要如此。最大的教育差距大多出现于冲突和紧急状态中。因此,非常有必要开发更加灵活的,能应对冲突、社会动荡和自然灾害的教育体系,确保在紧急状态、冲突和冲突后形势下都可以提供和维持教育。需要更好的教育来阻止和减少冲突与危机,促进和平。
10.《教育2030行动框架》中的原则源于一系列的国际公约与协议,包括《世界人权宣言》(第26款)[8]、《反教育歧视公约》[9]、《儿童权利公约》[10]、《经济、社会和文化权利国际公约》[11]⑤、《联合国残疾人权利公约》[12]、《消除一切形式的女性歧视公约》[13]、《关于难民地位的公约》[14]、《联合国大会关于紧急情况下受教育权的决议》[15]。这些原则具体包括如下三项:
第一,教育是一项最基本的人权,而且是可获得的权利。为充分实现这一权利,各国必须确保人们能普遍、平等地获得全纳、公平、有质量的教育与终身学习的路径,并做到免费和义务教育,不让一个人掉队。教育应致力于人的个性的全面发展,增进相互理解、包容、友谊与和平。
第二,教育是一项公共产品,主要由国家负责。教育同时需要社会共同承担,这意味着公共政策的形成和实施过程具有包容性。民间组织、教师与其他教育工作者、私立部门、不同社区、家庭、年轻人和儿童,在实现有质量的受教育权利方面都发挥着重要作用,而国家在设定和调节标准与规范方面的作用不可或缺。[16]
第三,性别平等不可避免地与全民受教育权利相互关联。实现性别平等的途径需要以权利为基础,保障女童和男童、女性和男性不仅获得和完成教育周期,而且在教育中以及通过教育获得同等的权利。
注释:
①由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负责召集的全民教育指导委员会,由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分布在全球的6个区域性机构的会员国代表、9个人口大国计划(始于1993年的一个论坛,旨在加快推进全民教育目标的实现,该计划包括9个人口高度集中的发展中国家,分别是孟加拉国、巴西、中国、埃及、印度、印度尼西亚、墨西哥、尼日利亚和巴基斯坦)和2015年世界教育论坛东道主国家的代表、全民教育五大召集机构(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联合国儿童基金会、联合国开发计划署、联合国人口基金会和世界银行)以及经合组织、全球教育合作伙伴(GPE)、民间组织、教学专业人员和私立部门的代表组成。
②关于2015年后教育的区域性会议和9个人口大国会议的成果是2014年的《曼谷声明》《利马声明》《伊斯兰堡声明》和2015年的《基加利声明》《沙姆沙伊赫声明》《巴黎声明》。
③我们承认,在联邦系统中,政府责任通常落到地方层面(sub-national level)。同样,教育治理与供给的分权化责任是很多非联邦制国家常采用的。有的地方会使用恰当的术语对此进行表述;但是在一些案例中,“国家”(national)会被用于指那些实行中央集权或者分权治理制度的国家(countries)。
④后文的“边缘化和弱势群体”指的是上文所列出的全部群体。应该注意的是,该列表整合了《变革我们的世界: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中的第19段和第25段,并不是详尽无遗的,国家和地区可以确认和表达其他的基于脆弱、边缘化、歧视以及受排斥的状态。
⑤本公约第13.2款指出:1)初等教育应面向所有人义务、免费获取;2)中等教育,无论何种形式,包括技术与职业中等教育,应通过一切恰当的方式,特别是积极引入免费教育的方式,向所有人开放、普及;3)高等教育应基于能力,通过一切恰当的方式,特别是积极引入免费教育的方式,向所有人公平开放。
(一)总体目标
“确保全纳、公平、有质量的教育,增进全民终身学习机会”
11.2030年总体议程承诺为实现可持续发展教育目标(SDG4),提供所有层次的全纳、公平、有质量的教育,描绘了“教育2030”新的关键性特征,这在本行动框架中得到充分体现。
12.确保所有儿童、年轻人都有机会获得和完成至少12年免费的、由公共资助的、全纳、公平、有质量的小学教育与中等教育,其中至少有9年义务教育,学校以外的儿童和年轻人也应通过各种途径获得有质量的教育。确保学习机会的供给,让所有年轻人和成年人都能够获得实用的识字和计算能力,使他们成为充分参与社会的积极公民。鼓励提供至少1年的免费、义务、有质量的学前教育。
13.确保教育本身和教育过程中的公平和全纳,应对在教育入学、参与、维持、完成以及学习结果中存在的各种形式的排斥、边缘化、不平等、弱势和不公平问题。应规划并实施变革性的公共政策,以保障全民全纳教育,回应多样性学习者的各种需求,应对各种形式的歧视和各种复杂的形势,包括各种紧急状态,以免影响受教育权利的充分实现。由于促进性别平等是“教育2030”的另一个核心特征,本议程对基于性别的歧视和弱势群体给予特别关注,要确保没有一个人掉队。只有这一点全部实现,教育目标才有可能实现。
14.确保教育足够优质,使所有层级和背景下的学习结果都具有相关性、公平性和有效性,是受教育权中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至少有必要满足学习者对有质量教育的需求,让学习者发展基础的识字和计算技能,为将来的继续学习和开发更高级别的技能奠定基础。这需要相关的教与学的方法和内容来满足所有学习者的需求,由高素质、有经验、报酬丰厚、有上进心的教师教授,运用恰当的教育教学方法,并由恰当的信息通信技术支持,同时获得有助于学习的环境的支持,而这种环境是安全、健康、考虑到性别因素、全纳且资源充足的。
15.受教育权自出生那一刻开始,贯穿人的一生。因此,终身学习的理念①为“教育2030”提供了指引。为了弥补正规学校教育的不足,必须通过非正规途径提供更大范围、更加灵活的终身学习机会和充足的资源、适当的机制,以激励包括使用信息通信技术在内的非正式学习。
(二)策略方法
16.为了实现可持续发展目标4和其他可持续发展目标中的教育目标,很有必要动员国家、地区和全球的力量,致力于:
实现有效和全纳的合作伙伴关系;
改善教育政策及其发生作用的合作方式;
确保高度公平、全纳和有质量的全民教育体系;
为教育调动充分的财政资源;
确保对所有具体目标进行监测、跟踪和评价。
为了更有效地实现“教育2030”的目标和议程,我们开发了一套策略方法,用以监测“教育2030”的进展。吸取全民教育和千年发展目标的经验,各国应投资并开发创新的、基于证据的、有回报的方式,让每一个人都能够接受、参与、学习和完成有质量的教育;特别要关注在各种情境中都很难实现该目标的群体。此外,针对每一项具体目标的指示性策略,该目标项下都有描述。需要注意的是,这些策略尽管具有通用性特点,但仍需要会员国政府加以适当调整,以适应不同国家的发展情境和优先发展要求。
强化政策、规划、立法与制度
17.许多国际标准制定工具可以保障基本的受教育权,包括条约、公约、协议等具有法律约束力的工具以及具有政治和道德约束力的建议与宣言[1],均为保护无歧视、无排斥的受教育权奠定了坚实的国际规则框架。应采取由政府领导下的多元利益相关者参与的评价模式,确定履行责任的方式,保障强有力的法律和政策框架,为有质量的教育的实施和可持续提供基础与条件。
18.在新议程实施中,应重点聚焦教育体系的效率、效能和平等。教育系统应该接触、关注和保护那些现在被排斥在外或者被边缘化的人群。同时,为了保障有质量的教育和有效的教育结果,政府应该完善教育制度,确立并改进恰当、有效、全纳的治理和问责机制;确立并改善质量保障系统、教育管理信息系统、透明且有效的财务程序和机制,以及组织管理策略。另外,要确保获得动态、及时、可应用的数据。必须利用创新和信息通信技术来强化教育体系,传播知识,提供信息渠道,促进有质量、有效益的学习,提升更为有效的服务供给。要依靠南南合作和多边合作加强体制建设,并根据国家和区域情境做出相应调整,以共享最佳实践。
重视公平、全纳和性别平等
19.根据整个2030议程的可持续发展目标,应开发或改善跨部门政策和规划,以打破剥夺成百上千万儿童、年轻人和成年人教育与优质学习的社会、文化和经济枷锁。应在国家层面设立相关、现实的中间基准与基石。必须包括教育内容、教育方法、组织结构和资金战略的变革,以改善被排斥儿童、年轻人和成年人的状况。基于实证的政策和策略,可以通过相应项目来消除成本的制约,如现金转移计划、学校三餐/营养和健康服务的供给、学与教的材料和交通服务、第二次机会/重返计划、包容性的学校基础设施、教师在全纳教育领域的培训、消除有排斥性的语言政策等。为检测教育中的边缘化程度,应建立消除不平等的目标,以及监测这些目标的进展情况,所有国家都应收集、分析和使用分类数据,根据给定的人口群体的具体特征解读数据,确保这些指标能够检测出消除不平等的进程。
20.为了确保性别平等,教育系统必须果断行动起来,减少来自社会和文化态度、实践与经济地位的偏见和歧视。政府和合作伙伴需要审慎处理性别敏感的政策、规划和学习环境,教师培训和课程监测过程中主流的性别问题,减少教育组织内部的性别歧视和暴力,以保障教学和学习对女童和男童、女性和男性都能产生同等影响,减少关于性别的刻板印象,促进性别平等。在所有情境中,特别是冲突和危机中,都应采取具体的措施来确保教育组织内部女童和女性的个体安全。
21.鉴于残障人士在获得有质量的受教育机会上面临巨大挑战,且缺乏有效干预数据的支持,应特别确保残障儿童、年轻人和成年人获得有质量的教育、学习的途径和结果。
关注质量和学习
22.提高入学机会的同时,必须采取措施改善教育和学习的质量及其相关性。教育机构和活动必须资源充足、确保公平,各项设施必须安全、环境友好、易于使用;有足够优秀的教师和教育工作者采用以学习者为中心、积极、合作的教学方法,书本及其他学习材料、开放的教育资源和技术都必须无歧视、以学习为导向、对学习者友好,考虑具体情境和成本收益,所有的学习者(无论是儿童、年轻人还是成年人)都方便使用。应合理规划教师政策和规范,确保教师和教育工作者获得充分赋权,得到充分雇佣,报酬丰厚,经过良好训练,有专业资质,积极主动,并平等、有效地分配到整个教育系统中,得到资源丰富、高效率和高效能治理制度的支持。需要建立并完善优质的学习评价制度和实践,包括对投入、环境、过程和结果的评价。相关学习结果必须在认知领域和非认知领域予以充分确认,并作为教学和学习过程中必不可少的部分继续接受评价。有质量的教育包括技能、价值观、态度、知识的发展,这些能够帮助公民享有健康和丰富的生活,做出有智慧的决定,回应当地和全球的挑战。关注优质和创新,也要求加强科学、技术、工程和数学教育。
促进终身学习
23.包括成年人在内的所有年龄段的群体,都应享有学习和继续学习的机会。自人出生那刻起,各种情境和所有层级的教育中的全民终身学习,都应该通过组织战略和政策、资源充足的项目,以及地方、区域、国家和国际层次的坚定合作等方式,深深植入教育系统中。这需要为所有年龄段和所有教育水平的个体,提供多元和弹性的学习途径、入学点和再入学点,加强正规和非正规结构之间的联系,通过非正规教育和非正式教育,获得知识技能和能力的认可、合法化以及认证。终身学习也包括通过公平、渐进的方式获得有质量的技术、职业教育与培训以及高等教育和研究,并对相关的质量认证给予应有的关注。
24.需要采用专门的措施,增加财政投入,满足成年学习者以及数百万儿童、年轻人、成年文盲的需求。此外,要为所有的年轻人和成年人(尤其是女童和女性)提供机会,使他们能够达到相关的、公认的实用识字和计算水平,并获得生活和体面工作所需要的技能。重要的是,应该采用横跨教育、科学和技术、家庭、就业、工业和经济发展、移民和融合、市民、社会福利和公共财政政策的跨部门方法,确保成年人学习、教育和培训机会的供给。
应对紧急情况下的教育
25.自然灾难、流行疾病、动乱及其所引起的内部和国境边界变动,可能会伤害到整整一代人,导致他们无法接受教育、为其国家或地区的社会和经济的复兴作贡献。危机是阻碍人们获得教育的主要障碍,它将使全民教育目标的进展出现停滞甚至在某种情形下倒退。紧急情况下的教育需要获得即刻保护,传授救生知识和技能,为受到危机影响的人群提供心理支持。教育也需要为儿童、年轻人和成年人提供可持续的未来,教给他们避免灾难、冲突和疾病的技能。
26.因此,各国必须开发出全纳、能够做出响应的、弹性的教育制度,以满足危机中的儿童、年轻人和成年人的需求,包括内部安置人员和难民。关于防范、准备、能做出回应的原则,以及已经确立的国际指导方针,如突发事件中的跨机构教育网络(Inter-Agency Network for Education in Emergencies,INEE)的最低标准,应成为规划和应对的指导思想。教育部门的规划和政策应能够防范风险,并包括回应处于危机中的儿童和成年人的教育需求的措施;要能提升安全程度和灵活性,促进社会融合,致力于降低冲突和自然灾难引发的风险。应加强所有层次的政府和民间机构降低灾难风险、开展和平教育、适应气候改变,以及紧急状况准备和应对的能力,确保从应对紧急状态到恢复的每一个阶段,都能降低风险,持续开展教育。要完善国家、地区和全球的紧急状态与战后重建的应对机制,以获得更安全、更公平的教育制度。
27.利益相关者应尽全部努力,确保教育机构受到保护,成为免受暴力(包括与学校相关的基于性别的暴力)的、和平与自由的地区。应采取专门措施保护冲突地区的妇女和女童,确保学校和教育机构以及她们在接受教育的途中免受攻击、强迫雇佣、绑架、性暴力的威胁。必须采取行动,终结那些攻击教育机构的人和武装群体被免于惩处的现状。
注释:
①就本质而言,终身学习植根于学习与生活的深度融合,涵盖了人们的全部年龄段(儿童、青年人、成年人和老年人,女童和男童,女性和男性)的生活背景(家庭、学校、社区、工作场所等)中的学习活动,而且通过各种方式(正规、非正规和非正式)进行,这些方式共同发生作用,满足广泛的学习需求和要求。能够有效推进终身学习的教育系统通常采用了涉及所有部门和层次的跨部门的整体主义方法,确保所有个体都拥有学习机会。
(三)具体目标和指示性策略
28.“教育2030”每一项目标均应具体化、可测量,以及有利于实现总目标。这些目标展现了全球的雄心壮志,鼓励各国加速推进这项进程。它们适用于所有国家,并考虑到不同国家的实际情况、能力和发展水平,尊重各国的政策和优先发展事项。在多方利益相关者的有效合作和财政支持下,由国家主导的行为将驱动变革。各国政府应基于各自的教育优先事项、国家发展战略和规划、教育系统组织方式、机构能力和资源的可获得性,将全球目标转化为可实现的国家目标。这要求通过包容性过程,确立合适的中间基准(如2020年目标和2025年目标),做到充分透明、完全问责、所有合作者参与,从而形成国家意志和共识。每一项目标均可设定中间基准,作为比照长期目标、评估全球进展的定量标准。中间基准应建立在现有报告机制基础之上,并确保适切性。中间基准具有不可替代性,有助于解决长期目标可能导致的责任缺失问题。
目标4.1:到2030年,确保所有儿童都完成免费、公平和有质量的中小学教育,取得相关和有效的学习成果
29.尽管2000年以来全民教育取得显著进展,但全球仍有0.59亿小学学龄儿童和0.65亿初中学龄青少年——其中女童仍占大多数——在2013年失学[1]。此外,许多在校生也没有获得基本的知识和技能。在2.5亿小学学龄儿童中,超过50%的儿童虽然在校至少接受了四年教育,但没有掌握读写和计算技能,达不到最低学习标准。[2]
30.十二年免费、公共财政支持的全纳、公平、有质量中小学教育的提供——其中,学习者至少接受九年①义务教育,并获得相关学习成果——应确保面向每一个人且没有任何歧视。免费教育的提供应包括消除任何与初等和中等教育费用相关的障碍。应采取及时、有针对性和可持续的行动,为那些失学儿童和青少年提供有意义的教育和培训机会。
31.整个初等和中等教育周期完成时,所有儿童都应拥有基本的读写和计算技能,应取得有助于发展他们全部潜能的一系列学习成果,这些成果的界定和评估应基于已有的课程和官方标准,包括学科知识、认知和非认知技能。②[3]
32.有效和相关的学习成果只有通过提供有质量的输入和教学过程来实现,这一过程要确保所有学习者都能获得相关的知识、技能和能力。公平问题也同样重要:应制定政策,解决学习机会和学习成果在不同地区、家庭、种族或社会经济群体之间,尤其是在不同学校和班级之间的不均衡分布、差异较大问题。要解决不均衡问题,就应确保教育供给和有质量教育输出的包容性,要深化对特定学习环境中教学和学习的理解。在多语种背景下,应考虑不同国家和地方的现实、能力及政策的可能差异,鼓励使用第一语言或母语进行教学和学习。考虑到全球社会、环境和经济依存度日益加深,建议至少开设一门外语学科。
33.此外,应在评估学习的方式上达成共识,采取可行的策略,确保所有儿童和青年人,无论其处境如何,都能获得包括人权、艺术和公民教育在内的有质量、相关性的教育。凝聚这种共识的最佳途径是提高数据获取的系统性、可靠性和实时性,并通过不同层次的形成性评价/持续性(基于课堂的)评价、总结性评价获得充分信息。最后,要实现有质量的教育,也要求建立教师管理、治理、问责机制,以及强有力的公共财政管理系统。
34.指示性策略:
落实政策法规,确保十二年免费、公共财政支持的全纳、公平和有质量的中小学教育,其中,至少为所有儿童提供九年义务教育,使之获得相关学习成果。各国应增加免费义务教育的年限,以达到全球基准,同时兼顾各自实际、能力和发展水平,尊重各国政策与优先事项。
确定标准,评估课程,以确保质量及其与具体情境的相关性,包括技能、能力、价值观、文化、知识和性别适应性。
促进社区,特别是青年人及其父母更多地参与学校管理,提高机构、学校的领导和治理的效率与效能。
针对社会经济地位处于优势和劣势的不同学校,应更为公平地分配资源。
在多语种背景下,应加强双语和多语教育,通过儿童的第一语言或母语开展早期学习。
为那些中小学阶段失学儿童和青少年提供可替代的学习与教育模式,建立获得国家承认并认证的同等学历和过渡性项目,确保正式和非正式情境下(包括紧急状态下)能开展灵活性学习。
开发更加完善、综合的评价系统,在小学和初中教育期间、结束时等关键点评价学习成果,展现学生的认知和非认知技能。这包括对最基本的读写算技能和非认知技能的评价。设计形成性评价,使之作为所有阶段教学和学习过程的内在组成部分,并与相应的教学方法直接关联。
目标4.2: 到2030年,确保所有儿童都能获得有质量的早期儿童发展、保育和学前教育,为接受初等教育做好准备
35.自出生那一刻起,幼儿早期保育与教育(Early Childhood Care Education,ECCE)为儿童的长远发展、幸福与健康奠定了基础,也为人们终身学习和谋生所需的能力和技能奠定了基础。从发展结果和教育结果来看,对幼儿的投资,尤其是对边缘化群体的投资,会产生长远而重要的影响[4]。幼儿早期保育与教育也能尽早辨识残障和处于残障风险中的儿童,让父母、健康保育的提供者、教育工作者更好地做出规划,制定并实施及时的干预措施,发现残障儿童的需求,将其发展中的阻力最小化,改善学习结果,提升包容性,避免边缘化风险。自2000年以来,世界范围内学前教育入学增长了近2/3,整体入学率从2000年的35%增加到2015年的58%[5]。尽管取得进步,但仍然有很多地区的幼儿并没有接受到能开发他们潜能的保育和教育。
36.幼儿早期保育与教育包括足够的医疗和营养,家庭、社区和学校环境的激励,得到远离暴力的保护,关注认知、语言、社会、情感和身体发展。生命最初的几年是大脑发育的重要阶段,儿童开始对自我和外部世界进行有意义的理解,为成为健康、有爱心、有能力和奉献型的市民奠定基础。幼儿早期保育与教育为终身学习奠定基础,支持儿童的幸福,逐步为他们进入小学做准备,这个过程中的一个重要转变就是期望儿童应知道什么和应能做什么。“为小学做准备”是一系列学业成就中的发展的里程碑,包括充足的医疗和良好的营养状态,与年龄匹配的语言、认知、社会和情绪发展。为实现这个目标,所有儿童都要获得所有年龄段的有质量、完整的幼儿发展、保育和教育。鼓励由训练有素的教育工作者们提供至少一年有质量的免费义务学前教育。同时,应兼顾不同国家的现状、能力、发展水平、资源和基础设施。另外,监测儿童的发展和学习也非常重要,这种监测要从早期着手,并体现在个人和系统两个方面。同样重要的是,学校要为儿童做好准备,能提供适合发展的教与学的机会,这将为幼儿发展带来巨大好处。
37.指示性策略
确立完整、全纳的政策法规,确保至少提供一年有质量的免费义务学前教育,幼儿早期保育与教育服务要特别关注最贫困和最弱势儿童;为改善质量,实施幼儿早期保育与教育政策和项目评估。
协调营养、健康、社会和儿童保护、水/卫生、司法、教育等各个部门,通过整合这些部门关于幼儿早期保育与教育的政策、资源等,确保幼儿早期保育与教育在实施过程中资源充足。
通过提升和监测幼儿早期保育与教育员工持续的专业发展、地位和工作环境,设计明晰的政策、策略和行动方案,实现他们工作的专业化。
针对幼儿早期,设计并实施全纳的、可获得的、综合的、有质量的学前教育项目,完善相关服务和基础设施,满足幼儿的健康、营养、安全和教育需求,尤其要关注残障儿童,也为作为儿童第一监护人的家庭提供支持。
目标4.3:到2030年,确保所有人平等地获得包括大学教育在内的可负担、有质量的技术、职业及高等教育③
38.获得更高层次教育的机会仍然不足,最不发达国家尤其突出,这将造成知识鸿沟,对社会和经济发展产生严重不良后果。因此,从中等教育以及包括大学在内的高等教育开始,为青年和成人提供终身学习的机会,减少技能发展、技术和职业教育与培训(Technical and Vocational Education and Training,TVET)的障碍势在必行。
39.应在不同教育层次上提供技术和职业教育与培训。2013年,在高中阶段教育中,技术和职业教育与培训的比率大约占23%。许多国家已经采取了扩大高等教育层次的职业教育的措施。
40.所有形式的高等教育④都在快速扩张,入学总人数从2000年的1亿上升到2013年的1.99亿[6]。不过,在高等教育尤其是大学教育中,不平等现象依然存在。这些不平等体现在性别、社会、地区,以及民族背景、年龄、残障情况等方面。低收入国家的女性和高收入国家的男性的劣势特别明显。
41.除了传授工作技能,高等教育和大学还在培育社会、文化、生态和经济发展所需要的批判性和创造性思维,以及生产和传播知识等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在对未来科学家、专家和领导人的教育中,高等教育和大学至关重要。高等教育机构和大学在创造知识,以及支持分析和创新能力的发展中发挥着重要作用,这些能力能够为当地和全球所有领域中可持续发展的问题找到解决路径。
42.另一个趋势是员工与学习者的流动性日益增强,学生出国留学以提升自己的学历。因此,资质的可比性、认证以及质量保障已经成为当今需要关注的领域,那些行政体系薄弱的国家尤其需要对此保持关注。同时,高等教育的流动性是一种资产,也是一种机会,应增强流动性,以发展学生的能力和全球竞争力。
43.一个完善的、监管得当的高等教育体系得到技术、开放教育资源、远程教育的支持,能够扩大招生,促进公平、提升质量和相关性,而且能缩小包括大学在内的高等教育机构所教授的知识与社会和经济需求之间的差距。高等教育的供给应逐步实现免费,这与现行的国际协议相符。
44.包括大学教育以及成人学习、教育与培训在内的技术和职业教育与培训、高等教育,都是终身学习中的重要因素。促进终身学习需要采用跨部门的解决路径,包括各个年龄段的人的正规、非正规和非正式学习。有必要为大龄成年人提供平等的进入大学的机会,尤其要关注成年人中的弱势群体。
45.指示性策略:
开发针对职业技能发展、技术和职业教育与培训、高等教育的跨部门政策,加强科学与政策发展之间的联系,以便同不断变革的环境保持同步和关联;促进有效合作,尤其是公私部门之间的合作,让雇主和工会都参与合作实施过程。
确保高等教育资质的质量保障、可比性和认证,促进被认可的高等教育机构之间的学分转换。
开发政策与项目,为促进高等教育中优质远程学习的供给提供相应的财政支持和技术应用,包括互联网、慕课以及其他符合公认的质量标准的各种模式,以提高入学率。
让女童与妇女早早进入科学、技术、工程和数学领域,开发强化高等教育与大学教育科研功能的政策与项目。
加强国际合作,开发跨边界的高等教育、大学教育和科研项目,包括全球和区域传统框架内部关于高等教育资质的认证,为更多人入学、更好的质量和能力发展提供支持和保障。
为所有年龄段和不同社会文化背景的青年和成年人提供更多的技术和职业教育与培训、高等教育、大学以及成人学习、教育和培训的机会,让他们能够改善和调整自己的技能,特别关注性别平等,包括消除建立在性别基础上的障碍,关注残障人士等弱势群体。
包括大学在内的高等教育机构应该支持并培育政策的制订,以便提供公平、有质量的终身学习机会。
目标4.4:到2030年,大幅度增加拥有包括技术和职业技能在内的相关技能的青年与成年人的数量,以促进就业、体面工作和创业
46.在不断变化的劳动力市场,不断增长的失业率(尤其是青年人口失业率),一些国家劳动力的老龄化,移民,以及技术的进步等背景下,所有国家都需要开发相关知识、技能以及能力,以使人们体面地工作、创业以及生活[7]。在许多国家,教育与培训政策也应该满足青年和成年人不断变化的、旨在改善自身技能和学习新技能的需求。因此,运用多种形式的教育和培训模式,增加学习机会并使之多样化就显得非常迫切,以使所有青年和成年人,尤其是女童、妇女,能够获得体面工作与生活所需的相关知识、技能与能力。
47.需要增进平等获得技术和职业教育与培训的机会,同时保证质量。需要制定合适的优先事项与战略,将技术和职业教育与培训、工作联系得更为紧密(无论是正规还是非正规劳动部门),提高自身地位,构建不同教育系统之间的学习通道,促进学校和职场之间的转换。技术和职业教育与培训系统必须能够识别并评估通过经验习得的或包括工作场所和互联网在内的非正规和非正式情境下获得的技能。
48.过分关注具体的工作技能,会降低毕业生适应快速变化的劳动力市场需求的能力。因此,除了掌握具体的工作技能,还必须重视发展高水平的认知和非认知/可迁移的技能[8],如问题解决技能、批判思维、创造力、团队工作技能、沟通技能以及冲突解决技能,这些技能适用于众多职业领域。此外,应该为学习者提供终身学习的机会,让他们能够通过这些机会不间断地更新自我技能。
49.评价技术和职业教育与培训的教育政策和项目的影响与结果,收集从学习到工作场所迁移的数据以及毕业生的可雇佣性、关注不平等,这些都是非常重要的。
50.指示性策略:
收集和使用关于不断变化的技能需求的例证,以指导技能发展,减少不平等,回应不断变化的劳动力市场、社会需求以及社会环境,同时回应“非正式经济”(informal economy)和农村发展的需求。
社会合作者共同设计和提供教育与培训项目,这些都应该以实证为基础并且是完整全面的。确保技术和职业教育与培训课程和培训项目的质量,并且包括与工作相关的技能、非认知/可迁移的技能,其中也有创业技能、基础技能和信息通信技术技能;确保包括培训者、公司在内的技术和职业教育与培训机构的领导者和教职员工,都是有资质或经过认证的。
在适当的场所,促进基于工作和课堂的不同形式的培训的发展。
确保透明、有效的技术和职业教育与培训质量保障系统,开发资格框架。
提高技术和职业教育与培训资格认证的透明度和跨部门认可度,促进合作,以提高技术和职业教育与培训项目的质量,保证工作者和学习者的流动,确保技术和职业教育与培训项目与不断变化的劳动力市场需求同步。
在正规和非正规情境下提升学习路径的灵活性;确保学习者能够积累并转换不同层次成绩的学分;识别并认证以前的学习;确立合适的过渡项目、职业指导及咨询服务。
目标 4.5: 到2030年,消除教育中的性别差异,确保残障人士、原住民、弱势儿童等弱势群体平等获得各级教育和职业培训
51.在招收更多男女童就读小学方面,尽管总体上取得了进步,但是消除各级教育中的不平等并没有引起足够的关注。例如,2009年,来自低收入和中等收入国家20%的最贫困家庭的儿童没有完成小学教育的比率,比最富裕国家20%的最贫困家庭的儿童高出五倍左右[9]。此外,贫困会使其他方面的不平等情况更为恶化,如性别差距的扩大。
52.关注贫困仍必须作为优先事项,因为在所有层面和世界所有地区,贫困仍然是实现全纳的最大的阻碍。投资于教育能缩小收入差距,很多教育项目通过创新的方式来资助家庭和学习者克服经济困难。针对这类方式,必须继续进行投入,并扩大规模。
53.为实现全纳教育,政策应致力于变革教育制度,以便更好回应学习者的多样化和实际需求。这是实现平等受教育权利的关键,它不仅关系到入学,而且关系到所有学生的参与和成就,尤其要关注第五条所详述的受排斥、弱势和处于边缘化风险的群体。
54.要特别关注性别不平等。截至2015年,分别只有69%和48%的国家按计划完成了在初等和中等教育阶段实现性别均等的任务——录取同等数量的男童和女童[10]。尽管性别均等是评价进展情况的有用工具,但仍需付出更大努力确保性别平等。实现平等是一项更为雄心勃勃的目标:这意味着所有的女童和男童、所有的女性和男性,都能拥有同等机会接受有质量的教育,达到同等的教育水平,享有同等的教育收益。要特别关注处于青春期的女孩和青年妇女,她们可能会面临性别暴力、童婚、过早怀孕和沉重的家务负担;还需要特别关注那些生活在贫困和边远农村地区的女童和妇女。也可能出现一些男童处境不利的情况。例如,在某些地区,进入中学和高等教育机构的男性数量远远低于女性。教育中的性别不平等往往反映了社会中广泛存在的性别规范和歧视现象,因而,当有针对性地克服这些不平等的政策也成为促进健康、正义、善治,以及杜绝童工等一揽子解决方案的一部分时,这类政策将会更加富有成效。边缘化、歧视和排斥的情况广泛存在。要采取有针对性的策略,对弱势群体,包括残障人士、原住民、少数民族和贫困人士加以特别关注。
55.要加强能力建设,加大相关投入,以确保教育系统及其实施、监测、评价和跟踪的项目将性别观点纳入主流。应采取特殊措施,确保女童和妇女在上学往返途中的人身安全;要通过反对各种形式的基于性别的暴力、性暴力和骚扰的政策,消除学校中基于性别的暴力。
56.许多儿童的受教育机会因冲突、流行疾病和自然灾难而错失。2012年,全世界约有0.21亿儿童失学,其中,36%的儿童生活在战乱地区,比2000年增加了30%[11]。至关重要的是,在紧急状态、冲突、冲突后和灾难后情况下,维持教育并满足国内流离失所者和难民的教育需求。除了上述建议的保障公平的举措外,全纳和性别平等也应嵌入所有的教育目标当中。
57.指示性策略:
确保教育政策、部门规划和预算能遵循教育内部和教育过程中的无歧视和公平原则,开发并实施面向弱势群体和被排斥人群的有针对性的紧急策略。开发能够评估平等进展情况的指标。
确保教育政策、部门规划和预算包括风险评估、准备以及响应教育紧急状态,能够回应因灾难、冲突、动乱和疾病而受困扰的儿童、年轻人和成年人的教育需求,也包括国内流离失所者和难民。支持建立次区域和区域机制与策略,以满足国内流离失所者和难民的需求。
识别、监测和改进女童和妇女获得有质量的教育的途径,以及她们在教育领域参与、所获成就和完成的水平。在男童处于劣势地位的情境中,应将男童作为有针对性行动的重点目标。
识别妨碍弱势儿童和年轻人参与有质量的教育计划的障碍,并采取坚定行动消除这些障碍。
支持采用综合的方法灵活应对各种大小灾难,努力使学校免受影响,包括更安全的学校设施、学校灾难管理、降低风险以及弹性教育。
通过提供远程学习、信息通信技术培训,以及合适的技术和必要的基础设施等措施,改善家庭、冲突地区以及边远地区的学习环境,尤其要为女童、妇女、弱势男童和年轻人以及其他边缘群体提供学习环境。
确保政府评估教育部门的规划、预算、课程与教材[12],以及教师培训与督查,以便教师能够免受性别偏见的影响,促进公平、非歧视和人权,加强跨文化教育。
确保使用源于多渠道的数据与信息,包括教育管理信息系统和对相关学校与家庭的调查,推进对教育中的社会排斥情况的监测。世界教育不平等数据库(World Inequality Database Education)就是一个案例,展示了如何获取这些信息并为决策者采取行动服务。⑤
收集关于残障儿童的更有质量的数据,并对不同的残障和损伤情况进行分类,评估其残障等级。必须开发指标,将数据作为制定计划和政策的实证基础。
目标 4.6:到2030年,确保所有青年和大部分成人都能获得读写和计算技能
58.读写技能⑥是受教育权的组成部分,也是一项公共利益。它是基础教育的核心,也是独立性学习不可或缺的基础[13]。掌握读写技能的好处,特别是对于妇女的好处,已经得到很好的印证,包括有助于更多地参与劳动力市场、晚婚、提高儿童和家庭的健康与营养水平;进一步有助于减少贫困,为人生提供更多可能。计算技能是一项关键技能:掌握数字、计算、测量、比率和数量是在任何地方所必需的生活技能[14]。不过,提高青年与成年人的读写和计算技能仍是一项全球性的挑战。2013年,全球有7.57亿成年人(15岁及以上)无法读写,其中2/3是女性[15]。读写技能低下引起了全球的关注,中高收入国家亦是如此。在欧洲,约20%的成人缺乏充分参与社会所需要的读写技能[16]。读写和计算技能差的成人面临多方面的不利局面。他们更容易失业,已就业的则工资更低;他们发现,很难利用社会中的机会行使自身的权利;他们更有可能健康状况不佳。
59.到2030年,全球所有青年和成年人都应达到功能性读写和计算技能相关且获得认可的熟练水平⑦,这大致相当于达到成功完成基础教育的水平。当代对于读写能力的理解并不是用简单的二分法区分“识字的”(literate)与“不识字的”(illiterate),而是将其视为一种连续的能力水平。这种对“读写技能”的理解强化了上述为实现该目标的原则、策略和行动的基础。而其所需要的技能以及人们如何应用读写技能,则取决于具体的情境。应特别关注学习者的第一语言在扫盲和学习中的作用。扫盲项目和方法应回应学校的这种需求和情境,包括在终身学习框架下,提供与具体情境相关的双语和跨文化扫盲计划。计算技能的培养也是需要加强的领域,应将它作为扫盲计划的一部分。信息通信技术,特别是移动技术,有极大潜力加速实现这一目标。
60.指示性策略:
通过加强相关部门,包括主管教育、健康、社会福利、劳动力、工业与农业的部门和民间组织、私营企业部门的双边与多边合作伙伴之间的合作与协调,以及支持实践中分散化的教育供给方式,建立部门内和跨部门的方法,形成扫盲政策、规划和预算。
要根据国家评价机制、定制化的学习者需求和他们已有的知识经验,确保扫盲和计算项目的质量。这要求密切关注文化、语言、社会和政治关系以及经济活动,要特别关注女童、妇女和弱势群体,并将这些项目与获得体面工作和谋生所需要的技能发展相联系、整合,作为实现终身学习的要素。
基于民间机构的丰富经验和良好实践,扩大由其作为合作伙伴参与的有效成人扫盲和技能项目。
在扫盲和计算项目中加强信息通信技术的应用,特别是移动技术的应用。
开发扫盲评估框架与工具,基于学习成果评估熟练程度。这将要求通过各种不同的情境,包括工作和日常生活中的技能对“熟练”进行界定。
为按照性别及其他一些边缘化指标分解的有关读写水平和读写与计算需求,建立搜集、分析和分享相关性、实时性数据的系统。
目标4.7:到2030年,确保所有学习者都获得促进可持续发展所需要的知识与技能,包括通过教育及其他方式促进可持续发展和可持续的生活方式、人权、性别平等,促进和平与非暴力文化、全球公民意识,对文化多样性和文化对可持续发展贡献的认同
61.在诸多社会、政治、经济和环境挑战尚未得到解决的全球化世界中,助力建设和平和可持续社会的教育愈加重要。然而,教育系统很少能够全面整合这些变革方法。因此,将以下目标置于“教育2030”的中心位置极为重要:强化教育对全面实现人权、和平、从本土到全球的负责任的公民、性别平等、可持续发展和健康的贡献。
62.这些教育的内容必须具有相关性,重点关注学习的认知和非认知领域。公民所需要的知识、技能、价值观与态度,包括引领有成就感的生活、做出明智的决策、应对和解决全球挑战时积极发挥本土和全球的作用,可以通过包括和平与人权教育、跨文化教育及国际理解教育在内的可持续发展教育⑧和全球公民教育⑨获得。尽管近年来全球在这些方面已取得了显著进步,但只有50%的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会员国表示已经将可持续发展教育整合到相关的政策当中。[17]
63.指示性策略:
制定政策、开发项目,促进可持续发展教育和全球公民教育,并通过制度干预、教师培训、课程改革和教学支持,将它们纳入主流的正规教育、非正规教育和非正式教育中。这包括基于国家的经验和能力实施全球可持续发展教育行动计划(Global Action Programme on Education Sustainable Development)⑩,并在人权、性别平等、健康、全面综合的性教育、气候变化、可持续生计(sustainable livelihoods)、培养负责任和有担当的公民等主题上做出努力。
为所有性别和年龄段的学习者提供终身获得建设和平、健康和可持续社会所需的知识、技能、价值观和态度的机会。
在国家内部和不同国家之间开发并推广可持续发展教育和全球公民教育的优秀实践,以更好地实施教育计划,加强国际合作,促进国际理解。
向学习者和教育工作者推广与可持续发展教育和全球公民教育相关的可参与项目,并使之融入到他们所在的社区和社会。
确保教育认可文化在实现可持续性中的关键作用,强调尊重人权重要性的同时,要考虑当地环境和文化,形成对文化表达与传承及其多样性的意识。
支持开发更为强大的可持续发展教育和全球公民教育评估系统,评价认知、社会-情感、行为的学习成果;尽量运用现有且行之有效的工具,识别开发新工具的需求,囊括更广泛的国家和地区,并参考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统计所和其他合作伙伴的工作。
推动跨学科的、(如有必要)多元相关利益者参与的方式,确保所有层次和所有教育形式中的可持续发展教育和全球公民教育,包括通过人权教育与培训的方式,促进和平与非暴力文化。
注释:
①正规教育中的第一个九年,大致和《国际教育标准分类法》中阶段1和阶段2的累积时间相同。《国际教育标准分类法》阶段1指小学,通常持续6年(不同国家为4~7年);《国际教育标准分类法》阶段2指初中,通常持续3年(不同国家存在差异)。《国际教育标准分类法(2011版)》全文见:www.uis.unesco.org/Education/Documents/isced-2011-en.pdf。
②围绕“非认知技能”(non-cognitiveskills)和包括“21世纪技能”(21st centuryskills)、“软技能”(soft skills)、“横向技能”(transversal skills)、“可迁移技能”(transferableskills)在内的其他术语之间,存在争议。本文件中使用“非认知技能”,可能包括批判性和创新性思维、人际交往技能、个人内省技能、全球公民技能、媒体和信息素养技能等方面。
③虽然目标4.3和目标4.4是分开讨论的,但是应注意两者是紧密相关的。
④第三级教育建立在中等教育基础之上,在专门领域提供学习活动。它的目标是提供高水平的复杂和专业化学习。第三级教育包括学术教育,还包括高等职业或专业教育。它构成了国际标准教育分类的第五级(周期较短的第三级教育)、第六级(学士学位或同等学力)、第七级(硕士学位或同等学力)和第八级(博士学位或同等学力)。第三级水平项目内容比低水平的项目更加复杂和深入。
⑤该数据库可以在www.education-inequalities.org获得。
⑥“读写能力”(literacy)的界定:使用打印和书面的材料来识别、理解、解释、创造、交流和计算的能力。识字包括学习的连续性,让个体能够实现他们的目标,发展他们的知识和潜能,充分参与社群与社会。
⑦“有功能性读写能力”的人是指能够参与所有那些活动的人,在这种活动中,读写是他/她所在群体和社群有效运行所必需的,也能够让他/她为了他/她自己和社群的发展继续使用阅读、书写和计算能力。
⑧可持续发展教育赋权学习者,在尊重文化多样性的同时,为环境的完整、经济的变化、社会的公正,以及现在和未来几代人,采取明智的决定和负责任的行为。这事关终身学习,是有质量的教育的内在组成部分。可持续发展教育是整体性、变革性教育,重视学习内容和结果、教学方式和学习环境。它通过变革社会实现自身的目标。
⑨全球公民教育旨在让学习者具备下列核心能力:1)理解全球问题与普世价值的深度知识,如公正、平等、尊严和尊重;2)进行批判性、系统性、创造性思考的认知技能,包括采取多视角方法认知问题的不同维度、视角和角度;3)包括社交技能在内的非认知技能,如同理心和解决冲突技能、沟通技能和网络工作技能,以及与不同背景、出身、文化和观点的人进行沟通的技能;4)协作而负责任的行动并坚持为集体利益而奋斗的行为能力。
⑩由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大会签署通过(37C/解决路径12),并得到联合国大会(A/RES/69/211)的认可,将之作为联合国可持续发展教育的后续行动。
实施举措
目标4.a:建立和改善顾及儿童、残障和性别敏感因素的教育设施,为所有人提供安全、非暴力、全纳和有效的学习环境。
64.该目标提出,无论背景还是是否残障,任何人的学习都需要充分的物质基础设施和安全、全纳的环境①。有质量的学习环境在支持所有学习者、教师和其他教育工作者方面必不可少。每一种学习环境都应向所有人开放,并且应拥有充足的资源、完善的基础设施,以确保合理的班级规模,并提供卫生设备。尽管在126个发展中国家中,拥有充足卫生设施的小学的平均百分比已从2008年的59%增加到2012年的68%,但在最不发达国家和其他低收入国家中,只有1/2的学校达标。[1]
65.确保女童和妇女在学习环境中有安全感,这是她们持续接受教育的关键所在[2]。青春期的来临使得女童更易遭受性暴力、骚扰、胁迫和滥交。与学校相关的基于性别的暴力是女童教育的一大障碍。很多儿童时常受到学校暴力的影响,据估计,有2.46亿女童和男童每年都在学校或学校附近受到骚扰及滥交的困扰[3]。2/3国家的初中教育中,存在着以女童为代价的性别不平等[4]。没有私密的卫生间、缺乏卫生巾,以及女童月经初潮时感到的羞辱感等问题,都会危害到她们的教育,增加她们的旷课几率,降低她们的教育成绩。同样地,缺乏对儿童权利和其需求的关注,缺乏对残障青年和成人的关注,也都严重限制了上述人群对教育的参与。
66.指示性策略:
建立性别和残障敏感的综合性、多层面、整体性政策,提升确保学校安全和免受暴力的规范与系统。
基于无暴力学校和武装冲突地区的框架,制定保护学习者、教师与员工免受暴力的政策与战略。承诺和遵守国际人道主义法律,将学校作为民用对象(civilian objects)保护起来。在“教育2030”实施过程中,一旦违反,必定追责。
确保每所机构都是安全的。在机构中有水有电,有能运转和使用的、分性别的厕所,有数量充足的、安全的教室,有适合的学习材料与技术。
确保资源在拥有社会经济优势学校、学习中心和弱势学校、学习中心之间的公平配置。
为非正规教育和成人教育提供广泛的、可获得的学习空间和环境,包括社区学习中心的网络、空间、信息通信技术资源,这些都是终身学习的要素。
目标4.b:到2020年(编者注:此处即原文),在全球范围内大幅增加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为其他发展中国家,特别是最不发达国家、小岛屿发展中国家和非洲国家提供的高等教育奖学金额度,包括职业培训,信息通信技术,技术、工程及科学课程的奖学金
67.奖学金项目在为青年人和成人提供机会方面发挥着巨大作用,若没有奖学金,他们可能就无法负担继续接受教育的费用。奖学金也为高等教育和科研系统的国际化作出了重大贡献,最不发达国家更是如此;奖学金有助于获取更多的全球性知识,并培养人们使知识和技能迁移并适应当地情况的能力。2010-2011年,平均每年有32亿美元援助经费用于奖学金和学生费用,约占教育援助的25%[5]。这些支出对提升低收入国家劳动力队伍的技能非常重要,但受益最大的还是中高收入国家。例如,2010-2011年,5个中等收入国家获得的奖学金和学生费用的资助,相当于36个低收入国家在基础教育领域所获得的资助的总和。发达国家为发展中国家学生提供奖学金致力于促进发展中国家的能力建设。尽管奖学金的重要性毋庸置疑,但还是应该鼓励捐赠国增加其他形式的教育支持。
68.与“教育2030”聚焦公平、全纳和有质量相一致,奖学金也应做到透明,主要资助处境不利的年轻人。奖学金通常会定向资助科学、技术、工程、信息通信技术、教师教育和职业项目等具体领域。还应特别为女童和妇女提供科学、技术、工程和数学领域学习的奖学金。
69.指示性策略:
确保国际奖学金项目的机制、方案和政策能体现国家发展情况、优先事项和计划,重点投放于人力资源建设中最为急需的领域。
面向处境不利的青年男女的所有奖学金机会都应透明。要确保面向处境不利青年的奖学金机会逐步增加透明性,方便青年做出足够明智的选择,并有助于保护他们自己的合法地位与权利。
开发本国大学和接收国家大学之间的联合项目,激励学生学成回国。同时,建立其他防止“人才外流”——高素质的人向外迁移——的机制,促进“人才回流”。
开发本国奖学金,扩大其在接收国和本国劳动力市场中受益者的数量和类型。
目标4.c:到2030年,大幅扩大合格教师的来源,包括在发展中国家,特别是最不发达国家、小岛屿发展中国家开展教师培训的国际合作
70.教师是实现“教育2030”所有议程的关键,故而这一目标非常重要。我们亟需关注并确立更为急迫的时限,因为教育中的公平问题会由于受过专业培训的师资缺乏且分布不均衡而加剧,尤其是在处境不利地区。教师是保障有质量的教育的最基本条件,故应赋权教师和教育工作者,招聘足够教师并给予丰厚待遇,使其具有良好动机、专业资质,且获得资源丰富、高效和有效的治理体系的支持。
71.到2030年,要实现初等教育的普及[6],至少需要额外招募320万名教师;要实现初中教育的普及[7],至少需要额外招募510万名教师。同时,还需要填补2015-2030年离开教学岗位的教师的空缺。此外,在有相关统计数据的1/3国家中,经过培训达到国家标准的小学教师比率不足75%[8]。过去由于师资短缺而降低标准的做法,造成了课堂上充斥着准备不足的非专业化人员。教师持续专业发展、对教师的支持以及国家教学专业标准的缺失或不足,都是造成学习成果质量低下的重要影响因素。确保有质量和公平的成功的教育体系,必须关注教师专业发展的持续性,支持教师个体在整个职业生涯中的学习和提高。
72.教师还享有社会、经济和政治上的权利,包括得到体面的工作环境和丰厚的报酬的权利。政府应通过提高教师专业地位、改善教师工作环境、加大教师支持力度,强化与教师组织开展政策对话的机制,使教师成为最有吸引力的职业,并为教师提供继续培训和发展的机会。
73.最后,在学校领导、政府主管部门和社区的支持下,教师将为学生学习成果的提高作出主要贡献。强有力的证据表明,教师对变革持开放态度,渴望整个职业生涯都获得学习和发展。同时,教师也需要时间和空间,利用专业发展机会,与同事和学校领导共同努力,发起更多创新性计划。
74.指示性策略:
开发性别敏感的策略,以吸引最优秀、最有意向从教的候选者,并确保将他们分配到最需要的地方。这包括采取政策和立法措施,通过改善工作环境,保证社会保障福利,确保教师和其他教育工作者的工资水平至少与其他同等或相似资质要求的职业相当,使教学职业对当前和未来的教职工更有吸引力。
评价、分析和改进教师培训质量(包括职前培训和在职培训),为所有教师提供有质量的职前教育和可持续的专业发展支持。
开发教师、教师培训者、教师督导者和教师评估者的资质框架。
开发和实施全纳、公平、性别敏感的教师管理政策,使之覆盖录取、培训、分配、薪酬、职业发展和工作条件各个方面,提高教师和教育工作者的地位,改进教学质量。
培养教师掌握信息通信技术和社会网络的充分技术技能,以及媒介素养和来源批判(source criticism)技能;为教师提供相关培训,有效应对有特殊教育需求的学生的挑战。
开发并实施有效的反馈机制,以支持优秀教学和教师专业发展,确保培训对教师的工作产生积极影响。
加强学校在改善教学和学习方面的领导力。
建立或加强与教师及教师代表组织进行制度性社会对话的机制,确保教师充分参与教育政策的制定、实施、监控和评价。
(四)指标
75.建议指标分为4个层次:
全球性:一套小型的全球可比性指标,适用于有关教育的可持续发展目标4(SDG4)在内的所有可持续发展目标(SDGs),由联合国统计委员会通过磋商方式领衔开发,以监测相关目标的进展;
主题性:一套范围更广的全球可比性指标,由教育界开发,旨在更为全面地追踪不同国家之间具体教育目标的进展,这套指标包括全球性指标;
区域性:可开发附加性指标,以充分考虑具体区域情境和相关政策优先方向,在进行全球比较时可尽可能少地做出修正;
全国性:指标由相关国家遴选或开发,需要充分考虑本国的背景,对其教育系统、规划和政策议程的适应性。
76.一套经由技术顾问小组(TechnicalAdvisory Group,TAG)开发、广泛咨询公众意见的主题性指标,可见附件二(略)。这些指标建立在5项基准的基础之上:相关性、与目标中的理念一致、可进行跨国的常规性(但并不一定是年度性的)数据采集、易于向全球受众交流传播、可解释。对一些具体目标而言,大多数国家都可以提供稳健的指标。对另外一些目标来说,则应加大力度,努力开发指标方法,加强国家采集并使用数据的能力。特别是需要在国家和全球层面做出更大的努力,缩小在监测公平、全纳(在这一方面,按人口和弱势群体的数据进行解读至关重要)以及质量和学习成果方面的差距。根据这些指标的相关性,基于各国国情、能力和数据的可获得性,对其进行追踪。
注释:
①值得指出的是,“安全与全纳的学习环境”概念是通过突发事件中的跨机构教育网络(Inter-Agency Network for Education in Emergencies,INEE)的最低标准和联合国儿童基金会的爱生学校清单(Child-Friendly School Checklist)开发提出。
实施方式
77.实施“教育2030”,需要国家、区域和全球机制,促进治理、问责、协调、监测、追踪与评估、报告与评价;也需要支持战略,包括合作伙伴和投入支持。“教育2030”实施机制的核心目标是支持国家主导的行动。为确保最佳成效,这些机制应具有全纳性、参与性和透明性。它们将构建在已有机制基础之上,并尽可能地加以拓展。
(一)治理、问责与伙伴关系
78.“教育2030”的核心在国家层面。政府对实现教育权利负有首要责任,并在高效公平的管理与公共教育投入上发挥核心作用。政府要基于国家经验和优先事项,履行对教育的政治领导责任,指导本地化进程和“教育2030”总目标及其具体目标的实施,同时与其他关键合作伙伴一道,确保透明的和全纳的进程。国家在确定标准,提高质量,减少地区、社区和学校间的不均衡方面发挥至关重要的作用。在确保政策与政府履行的尊重、保护和实现教育权利的法律义务一致的同时,政府应在适切的地方,将教育规划融入减少贫困、可持续发展战略和人道主义应对(humanitarian response)中。
79.到2030年的15年中,期望提高决策过程的民主化程度,在所有层次的教育政策的开发和实施过程中,都能体现公民的声音和他们关注的领域。政策规划、实施和监测将会受益于强有力的、多方面合作伙伴的支持,他们可以团结所有关键行动者,这些行动者的贡献和行动已在后文列出。各个层面的伙伴关系必须以公开、全纳、参与性的政策对话以及相互问责、透明和协同原则为指导方针。参与必须始于家庭和社区的加入,提升透明度,确保教育管理中的良好治理。学校层面职责的不断增强,能够提高服务供给的效率。
80.公民社会组织(CivilSociety Organizations, CSOs),包括有代表性和广泛基础的联盟与网络,发挥着重要作用。应让他们接触和参与从规划到监测、评估的所有阶段,并确保参与的制度化和保障性。公民社会组织可以:
l 促进社会流动,增强公共意识,使政策制定能倾听公民(特别是受到歧视的群体)的声音;
l 探索创新性、补充性途径,帮助改善公民特别是最被排斥群体的教育权利;
l 记录和分享来自实践、公民评价和研究的证据,以形成结构化的政策对话,确保政府在教育治理和财政预算中,在信息发布、进展追踪、提出基于证据的倡议、开支审查、保障公开透明等方面负起责任。
81.教师、教育工作者及其组织,都是确保其自身权利的关键合作伙伴,应参与各个阶段的政策制定、规划、实施和监测。教师和教学支持人员可以:
l 运用自身的专业性和承诺,保障学生的学习;
l 将课堂现实带到政策对话、制定和规划的前沿,为政策与实践搭建桥梁,为总体政策和战略贡献作为参与者的经验、集体智慧和专业知能;
l 促进全纳、优质和公平,改善课程和教学。
82.私立部门、慈善机构和基金会可以凭借自身经验、创新方式、业务专长和财政资源,在加强公立教育中发挥重要作用。他们可以与地方和国家优先发展事项一致,通过多元利益相关者透明的合作、投资和奉献,为教育和发展作出贡献,尊重接受教育作为一项基本人权,促进教育平等。此外,他们可以:
l 为公立教育调动额外资源,包括支付合理税收,集中资源用于优先发展领域;
l 帮助教育和技能培训规划者了解劳动力市场的发展趋势和技能需求,从而促进从学校到工作的过渡,为应对教育挑战提供创新方法;
l 通过提供额外的服务和活动,增加全纳教育机会,在国家确定的标准和规范框架内最大程度地惠及边缘化群体。
83.研究界无论是在通常意义上,还是具体到政策对话方面,都对促进教育发展作出重要贡献。它可以:
l 开展相关政策研究,包括行动研究,以促进目标的实现,并以有用的方式为决策者提供教育知识;
l 发展地方和国家可持续的定性和定量研究的能力;
l 帮助描绘进展、提出选择或解决方案,并鉴别有创新、能测量、可迁移的最佳实践。
84.青年、学生及其组织作为“教育2030”的一个重要目标群体,是具有具体而独特专业知识的不可或缺的合作伙伴。因此,他们最有资格提出改进学习的要求,以成为积极的、负责任的学习者。应做出努力,确保他们的广泛代表性和积极参与性。他们可以:
l 鼓励政府和其他合作伙伴通过征求青年的意见,特别是弱势和边缘化青年的意见,开发针对青年的教育项目,以便更好地回应他们的需求,满足他们的期望;
l 帮助形成有利于巩固相关性和回应性教育制度的政策,促进从教育和培训向体面工作和成人生活的平稳过渡;
l 参与代际对话,确保儿童、青少年、青年,尤其是女童和年轻妇女作为权利享有者和合法对话者(interlocutors)这一情况能反映在各级教育政策和实践中。
85.“教育2030”的成功取决于集体努力。应建立或进一步完善法律和政策框架,促进各层面、跨部门的问责制、透明度、参与式治理和协调式伙伴关系,确保所有利益相关者的参与权利。所有合作伙伴都认同本行动框架列举的“教育2030”的共同愿景,这至关重要:多边组织应对其会员国负责,各国教育部及其他相关部门应对其公民负责,捐赠者应对其捐赠国政府和公民负责,学校和教师应对教育共同体及更大范围的公民负责。
(二)有效协调
86.在由教育部门驱动的同时,在国家层面实施教育可持续发展目标和其他与教育相关的可持续发展目标,要求采取政府“全部门参与”的教育方略。鉴于教育在构建知识社会、遏制日益增长的不平等以及重申新教育议程对终身学习的重要性的作用,在教育发展以及将教育发展整合入更广泛的社会经济发展框架之中时,需要政府内部更加有力的领导、协作和配合。国家领导的活动将带来变革,然而,雄心勃勃的教育目标不可能单纯依靠政府来实现,也需要来自包括非政府部门在内的所有利益相关者的支持。政府应该确立合适的机制,强化现有机制,成为联合国报告中区域和全球监测所需信息的主要来源。它们将确立驱动、协调和鼓励教育发展的干预程序,覆盖所有的教育层次和部门,真正让所有的利益相关者参与教育政策与战略的规划、实施和监测。另外,为了保障国家的所有权,国家需要协调召集机构和其他多边、双边机构提供的任何外部的援助。
87.与此同时,欲在国家和区域层面成功调整和实施“教育2030”,区域和次区域的集体努力将至关重要。区域和次区域合作将在协调并监测《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2030 Agenda for SustainableDevelopment)这一更广阔的区域进程和机制中发挥作用。这些应建立在现有的合作伙伴、框架、有效机制的基础之上,同时要开创新领域,确保教育议程实施过程中强有力的区域协作、合作、协调和监测。这一进程可能包括建立与之相关和适切的区域基准。现有的和已规划的区域战略与框架包括:《非盟议程2063:我们梦想的非洲》、《非洲大陆教育战略(2016-2025年)》、《阿拉伯联盟教育、文化和科学组织教育战略》、欧盟的《欧洲2020战略》、《欧洲委员会关于民主文化和跨文化对话能力的框架》、拉美和加勒比海地区的《区域教育计划》、东盟的《共同体2025愿景》。区域机制的具体角色和活动将在吸收2015后教育区域性部长级会议成果的基础上于2016年形成。
88.2015年世界教育论坛共同召集者(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联合国开发计划署、联合国人口基金会、联合国难民署、联合国儿童基金、联合国妇女署、世界银行),区域性和政府间组织,以及区域性和次区域性社会之间的合作,将有助于密切携手应对共同的挑战。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通过其区域办事处,与2015年世界教育论坛联合召集者一道,将继续促进知识共享、跨区域有效政策与实践。人权教育与培训的跨地区平台(Platform for Human Rights Education and Training)也将为这一努力作出贡献。
89.全纳、有效的区域协作将聚焦数据采集、监测等方面,包括会员国间的同行评估、相互学习与最佳实践交流、决策、与所有合作伙伴建立联系并开展对话、正式会议和高级别活动、区域沟通战略、宣传与资源流动、能力建设和联合项目的实施。
90.尽管各会员国政府肩负成功实施、追踪和评价可持续发展议程的首要责任,但联合国也将在会员国的密切监督和指导下,负有协调全球层面的《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的特殊责任。联合国在推出符合需要的新发展议程后,需要推进各下属机构的合作与协调,以便将其确定规则、制定标准及其各自承担的工作领域和2030年议程密切联系起来。
91.2015年世界教育论坛的联合召集者,特别是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以及其他合作伙伴,包括作为多元利益相关者融资平台的全球教育合作伙伴,将为会员国实施“教育2030”提供单独的和集体的支持,包括提供技术建议、国家和地区能力开发和资金支持,同时在各自职责和比较优势的基础上,用补充性的方式为监测提供支持。
92.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作为联合国专门的教育机构,将继续履行自己的重大使命,领导和协调“教育2030”议程,特别是:
l 提出倡议,坚持政治承诺;
l 推动能力发展;
l 支持政策对话、知识共享、标准制定以及政策建议的提供;
l 促进南南合作和多边合作;
l 监测具体教育目标的进展,特别是通过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统计所(UNESCO Institute for Statistics,UIS)的工作和《全球教育监测报告》(Global Education Monitoring Report);
l 召集全球、区域和国家的利益相关者指导“教育2030”议程的实施;
l 发挥《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总体协调架构中教育领域的协调者的作用。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下设的所有机构,包括区域办事处、研究中心、网络和相关平台,都将为“教育2030”的实施而努力奋斗。
93.“教育2030”全球协调机制,连同更广泛的《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架构一道,是所有相关架构和进程的总体,包括“教育2030”指导委员会(theEducation 2030 Steering Committee)、全球教育会议(the GlobalEducation Meetings,GEMs)、区域性会议、全民教育非政府组织集体磋商会议(Collective Consultation of NGOs on Education for All,CCNGO)。协调机制将通过全球教育会议进行评估,并根据需要做出调整。
94.为确保强有力的全球合作,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将组建一个多元利益相关者参与的“教育2030”指导委员会,在更广泛的《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架构下开展工作。“教育2030”指导委员会将支持会员国和合作伙伴实现“教育2030”。为此,委员会将为他们及其他活动提供战略指导,评估全球教育会议所取得的进展,在关键的优先领域向教育界提供建议,发起实现新议程的行动;监测并倡导充裕的财政投入;鼓励合作伙伴加强活动的融洽与协调。“教育2030”指导委员会至少每年召开一次会议。
“教育2030”指导委员会由以下代表组成:
l 会员国,占绝大多数,其中,六大区域性组织中每个组织均有三名会员国代表,九个人口大国中有一名会员国代表,所有代表实行轮换制;
l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联合国儿童基金会和世界银行,每一个机构都拥有一名永久代表席位,其他召集机构(联合国开发计划署、联合国人口基金会、联合国难民署、联合国妇女署)有一个代表名额,实行轮换制;
l 全球教育合作伙伴,一名代表;
l 非政府组织,两名代表,实行轮换制;
l 教师组织,一名代表;
l 经合组织,一名代表,凭借其作为国际合作组织的角色,以及其在与官方发展援助相关的全球援助架构中的角色;
l 六大地区中,每个地区有一名区域性组织代表,由所在地区决定,可以采取轮换制。对于拉丁美洲和加勒比海地区,代表将来自伊比利亚美洲国家教育、科学和文化组织(the Organization of Ibero-American States for Education,Science and Culture)。
所有成员将由各自的选区指派,代表各自选区并向选区负责。每两年进行一次轮换。此外,将确定下属机构成员的轮换团体,确保“教育2030”指导委员会的地区平衡,包括私立部门、基金组织、青年和学生组织的代表。下属机构成员将由“教育2030”指导委员会邀请,作为观察员参加会议。“教育2030”指导委员会也可以专设临时性的、专题性的专家组,为其工作提供技术投入,总结已开展工作的经验。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将设立“教育2030”指导委员会秘书处。
95.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将与“教育2030”指导委员会磋商,定期组织全球教育会议,并在会议期间安排可持续发展高级别政治论坛(High-level Political Forum),评估“教育2030”议程最新进展,通过全球适切可行的全方位追踪分享成果,评价促进可持续发展目标的机制。所有会员国、作为协调机制组成部分的其他利益相关者,都将参与全球教育会议。此外,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大会期间将为此举行一次高级别会议。而作为这一机制补充的区域性会议的安排,将由该地区会员国和其他利益相关者来决定。
96.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将基于已有经验、充分考虑新议程已展示出的雄心壮志,持续促进与特定的非政府组织和公民社会的对话、反思和伙伴关系,包括全民教育非政府组织集体磋商会议,并将之作为全球协调机制的内在组织部分。
(三)监测、追踪和评价基于实政的政策
97.为实现“教育2030”的目标,基于稳健的监测、报告和评估,对政策、系统、工具的追踪和检查必不可少。监测教育质量要求采用多维度的方式,覆盖系统设计、投入、内容、过程和结果。因为监测的主要责任在国家,国家应构建有效的监测和问责机制,这些机制根据国家的优先事项进行调整,同时与民间组织磋商。他们还需要在全球层面达成更大的共识,即在人的生命历程中——从早期儿童发展到成年人获得技能——应该达到哪些特定的质量标准和获得怎样的学习成果,以及如何测量它们。另外,各国应该努力提高报告的质量和时效性。信息和数据需要面向所有人免费开放。国家层面的基于现有报告机制的数据、信息和结果,以及必需的新的数据资源,将会在区域和全球层次上做评估研究。
98.为更好地测量并监测质量、公平和全纳,需要努力提高政府的能力,以便恰当地分析数据,高效地使用数据进行规划与决策。与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统计所保持密切合作的合作伙伴,以及其他合适的机构,可以为会员国提供直接、精准的支持,帮助他们提升相关的测量和监测能力。通过完善亚洲国家、最不发达国家、内陆发展中国家、小岛屿发展中国家和中等收入国家的数据系统,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统计所将促进最佳实践的分享。应努力将优质框架纳入国家教育规划,努力提高国家对公平、全纳和学习结果的监测能力。
99.全球监测是国际和区域加强分析与知识管理时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要达到联合国秘书长的倡议要求,我们还需要付出更多努力,向与教育相关的各种人权机构做汇报,协调可持续发展目标的报告工作。这些官方的、国家层面的报告,通常反映出民间组织所作出的贡献,为提高受教育权的地位提供重要观点。
100.认识到监测与报告之间协调的重要性,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统计所将保持跨国家的可比较的教育数据的官方来源。将继续以年度教育报告和其他数据来源为基础,形成国际监测指标,以确保20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国际可比性。除了搜集数据,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统计所将与其他合作伙伴共同开发新的指标、统计方法和监测工具,与“教育2030”指导委员会合作,以更好地评估与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任务相关的目标所取得的进展。
101.《全民教育全球监测报告》将以《全球教育监测报告》的形式继续开展下去,由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独立小组负责编写、提交报告并公开出版。小组负责人由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总干事任命。报告咨询委员会将会注意地区平衡。《全球教育监测报告》将成为监测和报告可持续发展目标4和其他可持续发展目标中与教育相关的内容的重要机制,重点聚焦建立全球机制以监测并评估《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的实施情况。它也将报告国家和国际战略的实施情况,帮助所有相关合作伙伴为他们的承诺负责,并将其作为整个可持续发展目标的一部分进行跟进和评估。
102.数据的采集、分析和使用将通过鼓励“数据革命”(data revolution)——以联合国秘书长独立专家咨询小组(IndependentExpert Advisory Group)《关于可持续发展数据革命的建议》(Data Revolutionfor Sustainable Development)为基础①——得到进一步强化。为解决当前数据缺位问题,各专门机构需要加强协调,包括强化现有的内部服务机构和组织,建立新的专门服务机构,以便开发一致的方法,基于可获得的数据做出常规的预测;必要时还可开发有助于数据比较的新资源。各国和专门机构应加强对国内资源流动和其他教育财政来源(包括家庭贡献)数据的采集,并实现数据标准化。各国和专门机构参与到深入开发标准、促进能力建设、采集必要信息和分享数据这些建议机制的过程之中,自身也将获益。
103.同样,为从战略与政策实施中学习经验,并及时将之反馈到行动当中,国家和国际层面的研究与评估文化必不可少。在国家层面,各国应评估其在实现“教育2030”具体目标进程中自身的教育政策所取得的效果。它们必须建立在监测结果和研究发现的基础上,以确保基于实证的有效决策和结果导向的计划。评估过程将考虑教育系统中所有要素,旨在分享经验、公开讨论什么在发挥作用,并提供建设性的反馈意见。评估方法的主要原则包括:以教学和学习质量为核心,重视学校领导力,将公平和全纳作为重要维度,确保透明性以及合作伙伴在各个层面的参与。总之,评估活动应有助于同时实现责任目标和发展目标。此外,在全球层面,各合作召集机构应承诺评估其协调机制的有效性,以及在实现“教育2030”进程中所开展的计划对各国的支持力度。
(四)资金投入
104.奥斯陆教育峰会(2015年7月)[1]和第三届筹资促发展国际大会(亚的斯亚贝巴,2015年7月)强调,要显著增加资金投入,以确保可持续发展目标4的实现。“教育2030”议程的完全实现,需要可持续、创新、精准的资金投入和有效的实施安排,特别是在那些各个层面还远未实现有质量的全民教育的国家和处于紧急状态下的国家。意识到资金和资源的挑战,奥斯陆教育峰会组建了高级别全球教育机会筹资委员会(Commission on the Financing of Global Education Opportunities),作为重新激活教育投资、改变现有投入不足状况的关键性的第一步。缩小投入差距的努力须始于加大国家内部的资金投入。同时,国际公共投入将在补充国家所做努力、促进国内公共资源流动,特别是对那些国内资源有限的最贫困、最弱势国家发挥重要作用。此外,应进一步开拓可替代、创新性的资金投入方式。
105.《亚的斯亚贝巴行动议程》(AddisAbaba Action Agenda)[2]鼓励各国确定恰当的全国教育财政投入目标。尽管各国情况不一,但以下国际和区域基准是关键参照点:
l 至少将国内生产总值(GDP)的4%-6%用于教育;
l 和(或)至少将公共财政支出的15%-20%用于教育。
《仁川宣言》督促各国遵守这些基准,指出各国应根据各自国情进一步加大公共教育投入。2012年,各国平均将5%的GDP和13.7%的公共财政支出用于教育[3]。要实现本行动框架所提出的具体目标,最不发达国家应达到或超过上述基准的上线。对低收入和中低收入国家2030年前普及学前、小学和中等教育的成本分析也确认了这一点:应从2012年的年平均增加1490亿美元增长到2015-2030年每年平均增加3400亿美元[4]。这些增加的必要开支可以通过以下途径实现:
106.增加和改善国内教育资金投入:国内资源将仍然是资助教育的最重要来源,各国政府必须做出明确承诺,提供与本国教育优先发展事项、需求和能力相当的财政投入,积极推进受教育权的逐步实现。各国需要:
l 增加教育公共资金投入:这要求扩大计税基数(特别是要终止有害税收优惠),防止偷税漏税,提高国家预算中教育所占的份额。
l 优先惠及最需要的群体:弱势的儿童、青年和成人,妇女和女童,以及受冲突影响地区的人们等特殊群体对教育的需求最大,因而资金投入需要重点向他们倾斜。财政投入应对他们的需求保持敏感,并以有效实证为基础。
l 提高效率,促进问责:改善治理、加强问责有助于提高现有资源的使用效率与效能,确保财政资助惠及每一间教室。
107.提高和改善外部资金投入:2000年,“在实现全民教育目标的过程中,没有一个对全民教育做出过严肃承诺的国家会因资源匮乏而受影响”[5]成为全球共识。投入不足不应成为危及数十亿学习者获得有质量教育的权利的原因。这一承诺甚至比雄心勃勃的可持续发展目标议程更为重要。据预测,2015-2030年,全球低收入和中低收入国家可以提供的国内资源和实现新的教育目标所需经费之间的平均缺口是每年390亿美元。低收入国家的缺口尤为巨大,约占其年度总开支的42%。包括官方发展援助在内的国际公共资金的重要作用是促进来自公共或私人等领域的其他资源的流动。因此,未来15年要实现预期目标,援助仍然是教育经费的重要来源;中等收入国家逐渐增加的贡献也将成为一种补充[6]。教育合作伙伴们因而需要:
l 扭转教育援助减少的状况:教育援助近年来减少的状况必须得到扭转。实现与官方发展援助有关的全部承诺至关重要,这包括为实现目标,很多发达国家承诺将其国民总收入(Gross National Income,GNI)的0.7%作为对发展中国家的官方发展援助;提供国民总收入的0.15%~0.2%作为对最不发达国家的官方发展援助。应根据发达国家的承诺,督促那些仍未兑现承诺的发达国家做出特别的努力,以实现对发展中国家提供其国民总收入0.7%的国家发展援助的目标。同时,对最不发达国家的教育支持必须得到加强。为此,可以根据国家的需求和优先发展事项发起一场加强教育援助的运动。对教育的援助必须做到可预期。
l 通过更好的协调机制提高援助有效性:捐赠者、中等收入国家和其他合作伙伴应根据各国需求和优先发展事项,支持为实现“教育2030”全部目标而进行的各项资金投入,以努力发挥国内外资金的杠杆作用,支持共同议程的实现。捐赠者应继续使发展合作与援助有效性的指导方针相统一,确保援助工作更加统一与协调,同时有助于增强各国的主人翁意识和责任感。
l 促进外部资金投入的公平:外部资金投入的目标群体应更为精准,支持易被忽视的下级机构及低收入国家、中等收入国家中的弱势群体和处境不利群体。同时,要扭转官方发展援助对中低收入国家资助减少的趋势。官方资助流向的分配,不应仅参照人均收入。在这种情况下,需要特别关注弱势国家的需求,比如小岛屿发展中国家。教育的多边和双边捐赠者应与捐赠接收国合作开发战略,以便明确最好提供什么支持、通过什么渠道提供以及以何种方式交付。
l 加强南南合作和三方合作:南南合作是国际开发合作的另一项重要组成部分。它是南北合作的有益补充,但不能替代南北合作。随着南南合作的重要性与日俱增、南方国家历史和特性的不同,基于各自共享的经验和目标的南南合作,应被视为南方国家团结人民与国家的体现。应加强三边合作,将其作为资助教育、引进相关经验和专业知能的方式,以深入推进发展合作。此外,巴西、中国、印度、俄罗斯和南非共同创办的金砖发展银行(BRICS Development Bank)可以提供新的教育资助资源,帮助扭转资助下降的趋势。
l 加大对冲突和危机地区教育援助的力度:如果没有成功覆盖脆弱国家、受冲突及自然灾害影响的国家的儿童、青年和成人,那么就不可能开展面向所有人的教育。教育仅占人道主义救援请求的2%[7]。亟需做出努力,大幅度增加人道主义回应以及根据需要延长危机情况下对教育的支持,确保对冲突和危机情况做出迅速回应。提升人道主义、开发资助及其模式之间的协同效应,有助于增加每一美元投入在救灾重建工作以及应对随之而来的短期、中期和长期需求方面的效率,以便支持动荡和受冲突影响国家找到应对危机的长期、可持续的解决方案。
l 扩大并加强已有多元利益相关者的合作伙伴关系:实施“教育2030”全部议程势在必行。应进一步扩大投资和国际合作,确保所有儿童完成免费、公平、全纳和有质量的早期教育、初等教育和中等教育,包括扩大和加强多元利益相关者计划项目,如全球教育合作伙伴计划。同样,应升级教育设施,加大对科学、技术、工程和数学(STEM)教育的投入;应加强技术、职业及高等教育与培训,确保妇女和女童享有平等入学机会,鼓励她们进一步深造;增加发展中国家获得高等教育奖学金的学生数量。同样需要并亟需增加青年、成人扫盲项目和从终身学习视角出发的成人学习、教育与培训项目的资金投入。还应根据“教育2030”议程各项具体目标所确定的投入需求,考虑教育投资的其他领域。
108.聚焦伙伴关系、透明、公平与效率,推进创新:完成这项雄心勃勃的教育议程,将要求开发所有潜在的资源,超越“一切常规”,甚至“少花钱多办事”(doing more for less),支持受教育权利的实现。要持续改进过程,包括推动创新、追踪以及评价创新的结果,以运用新的证据来确保持续成功,使课程按需而变。要付出额外的努力,精准调节现有的全部资金投入,以得到更好的结果。这也是要改进治理、完善合作伙伴关系的重要原因,但其他方面的创新同样也必不可少:
l 重点投资于公平、全纳和有质量三个层面:高度重视公平、全纳和有质量是大多数系统中的创新。所有投资——目前已有的和新增加的——应按照关键标准进行筛选:看它们是否有助于确保包括最边缘化和弱势群体在内的所有人获得为了生活和生计、充分实现受教育权所需的知识、态度和技能。
l 确保来自私人的资金投入得到精准投放:除了为增加税收作出重要贡献以外,私立部门也逐步成为在补充教育资源、增进协同效应方面具有重大潜力的贡献者。确保来自私立部门的教育投入更精准地投向最需要的国家和人民,并增强人们对于教育作为一种公共产品的认识,可谓至关重要[8]。需要有效的协调和规范机制,以确保与私立部门的成功合作的透明和问责。
l 向资源滥用宣战,加大曝光力度:重大教育资金投入会因腐败和低效而流失。对教育开支进行独立的监测和追踪可以显著提升学校实际获得的资金额度。
l 创建透明的监测和报告制度:需要直接承诺采取协调的方法和互相问责的制度,包括对“教育2030”的资金投入建立透明的监测和报告制度。这将包括需要特别关注金融资源是否投向最弱势群体和最不发达国家。这种承诺要求加强能力建设,投入充足的资源,以采集完成资金投入报告所需要的数据。
(五)结语
109.我们,国际教育社会,强烈支持携手采取新的、各式各样的方法,确保为儿童、青年和成人提供全纳、公平、有质量的教育,增进全民终身学习的机会。我们将共同努力,致力于实现全部的教育目标;加强教育界的国际合作。我们认为,要最大程度加强资金投入,努力实现这些新目标;要采取最有效的资源配置方式,推动“教育2030”进程。我们也强调良好的教育治理和以公民为导向的问责制的必要性。坚信“教育2030”将在教育领域取得历史性进展,我们承诺采取勇往直前、创新和可持续的行动,确保教育真正改变世界上每一个人的命运。只有当每一个人都获得成功时,才意味着“教育2030”的成功实现。
注释:
①咨询小组的主要建议是:促使原则和标准达成全球共识;分享公共产品技术与创新;开发促进能力发展的新资源;加强协调和动员的领导力;开发使用可持续发展数据的快速解决方案。
(文章由中国国家教育发展研究中心、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亚太国际教育与价值教育联合会组织翻译,由熊建辉博士、臧日霞博士、杜晓敏博士翻译,熊建辉审校)